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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趁他重病打掉孩子,他恨了她4年后,朋友几句话说出心酸真相
信息来源: 中国新闻头条 发布者: 中国新闻头条 发布时间: 2016-07-24
 

女友趁他重病打掉孩子,他恨了她4年后,朋友几句话说出心酸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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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断头王后》里说的,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以何种方式得到的,都会以何种方式失去。

2016年7月17日 舒榆

1

严辞回来那一日,舒榆领着一众秘书在大门口迎接他,“欢迎您回来。”标准的八颗牙式笑容咧得舒榆觉得自己脸都要僵住了。

严辞身后是清一色的黑衣保镖,一个个面孔板得比厕所里的石头还要又臭又硬。严辞亦是冷着一张脸抬起眼来瞧她,“舒小姐欢迎的,只怕不是我严辞。”

在这和煦的暖阳里他眉头微皱,便有金色的阳光在他的眉上震颤跳跃,“只怕欢迎的是我身后的海上集团。”

几年不见,他一开口便是这般咄咄逼人。

舒榆却不愿和他计较,依旧顶着一张假得连自己都想撕掉的脸朝他笑,“于总还在楼上等着您,请和我来。”说完微微倾着身子,做出请的手势。

严辞于是不再多言,跟随着她一路沉默地上了专用电梯。

到了会议室,将严辞这尊大佛请了进去,舒榆走出来关上门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背倚着门擦了擦额上的汗才直起身子来去茶水间。

茶水间内新来的小邓正哆哆嗦嗦从袋子里用勺子舀咖啡豆,因为紧张还有两三粒豆子撒在桌面上,见了舒榆进来,连忙挤出笑容来对她:“舒姐,对对对不起。”一张脸憋得通红,仿佛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

舒榆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又接着添了几勺,放到咖啡机里按下开始键才同她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骂你。”

小邓从柜子里拿了陶瓷杯出来,有些腼腆地笑,“我有些紧张,怕自己出错,听说严总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

杯底印有腾越二字公司印章的白瓷杯依次在舒榆面前摆开,薄透的杯沿在灯光下还有着浅淡的光晕,舒榆笑着回忆起了什么,方才呐呐地回她,“他岂止是脾气不好,简直恶劣。”

小邓听了正想接着问些什么,恰逢咖啡机里嗡嗡声很快停了下来,滴滴的提示音显示着任务已经完成,两人于是便不再多话,将咖啡装倒进杯子里方才带好门走出去。

会议室里一众人等相谈甚欢的样子,舒榆领着小邓和另外一个小秘书小刘一起上茶水,行到严辞旁边,舒榆却停了停,将茶盘上唯一一杯白开水端了给他,瞧见他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原本心事重重的舒榆立刻换上一副礼貌温暖的标准笑容,低声对他说:“严总胃不好,还是喝白开水比较好。”

对方却没再多关注她,只皱着眉似乎很是认真地听着别人在讲什么。

舒榆扯了扯嘴角,将最后一杯茶上完才安静地带着两个小秘书轻手轻脚地出来。

出了门小邓、小刘才像是放松了一般,兴奋地讨论着新来的严总多么帅、气质多么好。舒榆跟在身后不由苦笑,帅她倒是承认,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看出来他气质好了,冷冰冰一张脸叫人看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舒榆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上,暗暗压了压自己的心跳,才打起精神来做自己今天的工作。一沓一沓的报表、分析数据、材料,以及一堆需要签名的项目工程,舒榆每天面对的便是这些枯燥无聊的东西,却又别无他法。

生活原本就是无聊而枯燥的,不是么。

将各份文件分门别类好,又处理完自己手头上的项目申报材料,舒榆抬起头正对上从会议室出来的严辞。

也许是他一路劳顿,加之下了飞机便直奔公司这边来,现在出了办公室,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神色。

眼见着他走得越来越近,舒榆连忙起了身准备送他,却被他快速走过来一把又重新按坐在了椅子上。

舒榆还有些莫名,不知道他要干吗,便看见他有些冷冷的眼神从上而下看着她,“四年过去了,你果然还是没变。”

他身后于正宇领着一众高层跟了出来,舒榆习惯性地弯起笑容来预备回他些什么,便听他接着把未说完的话又低声在她耳边道:“依旧这么令人讨厌。”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坐在办公椅上无奈苦笑的舒榆以及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一众领导。

于正宇很快安排了人跟过去送他,末了瞧见她这副样子亦不由苦笑,“我看,四年过去他依旧对你恨得紧。”

舒榆翻了翻手里文件,再次清点了一遍才交给他:“这是今天需要马上签字的文件,于总签完后便可以叫我。”

于正宇看见她这样子,却不好多说什么,只深深叹息了一句,“你们呐。”

2

上了锁的记忆因为严辞的归来如海潮般纷纷涌来,几乎要将舒榆淹没。

梦里严辞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为什么?”

随即又换到严辞声色俱厉地掐着她的脖子,逼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舒榆被逼得几乎没有了呼吸,于是憋着一口气醒了过来,醒过来舒榆才回过神来,那掐着脖子的手,正是自己的一双手。

她被这心魔折磨得日日无法安心,随着严辞的回来变本加厉起来。

舒榆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显示正是凌晨三点整。一时没了睡意,便起了床去客厅倒了杯热水就着晒在公寓里的月光一口一口喝着,仿佛要将这满室的孤寂也饮尽。

窗外寂静冷清,只每五十米一盏的路灯互相伫立陪伴。

舒榆曾经幻想过无数种和严辞再见面的可能,她以为自己会脸色苍白颤栗发抖,却不想四年过去,她到底不是过去的舒榆了。她能对着他巧言欢笑,也能对着他面不改色。

这样有出息的舒榆,很为自己骄傲而自豪。

舒榆将杯里的开水一口饮尽,才敛了敛神回卧室睡觉。

第二日照旧穿着一身整齐简洁的工装来到公司,公司因为严辞的归来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话题,虽说公司明文规定不许上班时间议论八卦,但生活原本就枯燥无聊,倘若连这点乐趣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呢。

舒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按下总部的楼层直接上到自己办公室。

没想到严辞来得那么早,于正宇辟出一间新的办公室来给他,装潢摆设一律按照他喜爱的风格,他却似乎很不满意,指点着物业搬过来又挪过去,末了似乎还觉得不满意,又丢出来一堆杂七杂八的沙发和杂志,只留下一套办公桌椅和窗台上的一盆绿萝。

舒榆敛了眼睫笑着过来招呼:“严总可还需要添置些其他的东西?”

他以前最是挑剔,又爱偷懒,办公室里的沙发一定要是最柔软的,用别人一半的时间完成自己的工作后他就爱躲在沙发上一边嘴里咬着吃的一边看杂志等下班。

舒榆以为这些是不符合他的心意,正打算招了小刘带人去采办,却听严辞冷漠的神色对她:“不用了,办公室又不是用来玩的地方,要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舒榆动作一顿,到底还是笑了笑,带着一众搬了器具的物业人员退了出去。

几年不见,他还真是变化不少。

中午小刘拿了饭票趴在办公桌前问她,“舒姐,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舒榆看了看电脑前一堆的财务报表,笑着拒绝,“不了,我先整理好手头东西,你们去吧。”

她是于正宇的特别助理,所有资料都需经过她的手检查确认无误后才能拿进去给老总们签字,眼下手里这一份还差几页没有看完,舒榆点了点,打算喝口水再继续。

小刘见她如此,也不好强求,只笑着道:“那舒姐,待会儿我叫人给你送点甜点和饮品过来,你快些弄完去吃饭吧。”

“好,谢谢啦小刘!”舒榆笑着招呼了一声,又重新埋头进一堆的数据中。

她做事一向专注,沉浸其中心无旁骛。也不知道严辞是什么时候来到她办公桌前的,低厚的声音在她头顶:“我记得你以前,看见数字就头痛。”

舒榆连忙抬起头来看他,深灰色的西服衬得整个人神采奕奕,他以前惯爱不长不短的中分刘海头,英气又青春。几年不见他风格大变,剪得不长不短的寸头梳得整齐光洁,更显得整个人英挺又硬朗。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眼神里却并没有多少回忆过去的意思。舒榆在停顿处做了个记号,才抬起头来朝他微笑:“人总是要变的。”

他听完她的这句话,倒是没有再多纠结什么,沉吟了一会儿,才探究一般看着她道:“一点多了,再不去吃饭就迟了,一起下去吧。”

舒榆抬起腕表看了看,果真一点十三分,距离休息结束,还剩四十七分钟,的确是应该去补充点能量了,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东西朝他笑:“走吧。”

面对她,他能吃得下饭,她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3

舒榆想起昨天他还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着她讨厌,今天又是一脸平静无波地和她共进午餐,她越来越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用完饭严辞提前离了席,舒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提着手里的包到洗手间去补了个妆。走出包厢才看到严辞正站在饭店大堂里面等她。

他低着头,一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四方形的纸袋盒,瞧见她走过来,他神色自然地将手中的纸盒递给她:“饭店贵宾制打折送的,我不爱甜食。”

舒榆沉默地接过去,到底还是发自真心地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打开纸盒,是一份小小的芝士蛋糕,蛋糕旁边还有一杯冰冻酸奶。舒榆眼神暗了暗,收拾好自己情绪才朝他笑:“看来我以后要常来这家店吃饭,他们的饭后甜点皆是我的最爱。”

严辞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率先走出了饭店。

两人回到公司打了卡一起上了总部办公室,直到严辞走进舒榆斜对面的圆形办公室关了门,舒榆才将手中的甜点放到面前的办公桌上,轻轻从心底里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微微地难过。

正沉浸在这难过之中,不期然眼底出现一张大饼一样的脸,忽闪忽闪的眼睛盯着她瞧了半天,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舒助理,想什么呢,我叫你那么多声也没反应。”

舒榆一巴掌拍开于正宇白面团一样的脸,朝他瞪了一眼才问道:“怎么了。”

于正宇苦恼地揉了揉被她一巴掌拍痛的鼻子,皱巴巴地道:“我说舒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暴力,你底下这么多人看着,叫我堂堂总裁的面子往哪搁。”

舒榆却不领情,抽了抽嘴角,对面前这个突然跑到她面前来发神经的人表示无语。

于正宇正了正神色,从背后变戏法一样将一张烫金红帖放到她面前:“我要结婚了,记得给我最大的红包。”

舒榆接过喜帖,瞧了瞧,于正宇和何玉静两人皆是一脸喜气笑容的照片贴在喜帖的正中央,虽然一脸傻气,但满满的幸福都要从纸上飘出来跑进她的心底了。舒榆合上喜帖衷心地祝愿:“恭喜恭喜,九年长征终于结束。”

于正宇得意地朝她扬眉:“记得给我准备最大的红包。”

舒榆想了想,咧开嘴笑:“我给你封两万张一块的,让你那些朋友被我暴发户的气质吓死。”

于正宇正开心着,倒是没和她多计较:“下午的文件你放我桌上就好,项目不大的你直接帮我斟酌着签了,我下午要去和玉静亲自一个个儿去发喜帖。”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舒榆一句话憋在嘴里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对着空气喃喃道:“我还没问你,给严辞送没送呢。”

但显然已经跑远的于正宇听不到她的问话了。

严辞办公室大门紧闭,舒榆盯着那玻璃门望了半天,发了会儿愣,最后到底还是低下头来做自己的事情。

七年前严辞、于正宇两人联手建立腾越,网络时代的崭露头角让二人寻到一丝契机开始做电商,不同于传统派的老牌做法,严辞讲究出其不意锋芒毕露,于正宇却稳健沉着,严辞有自己身后严家做财力支持,于正宇又有海外资源,两人搭档默契倒也逐渐在市场这口大锅里防着其他众多对手抢到了一块肉。

刚开始成立公司时只有少数的几十人,直至发展到今天这样几万人的大企业,舒榆作为最开始的小股东到今天算是元老级别的老将了,她见证了腾越的兴盛衰落又重新东山再起逐渐发展成稳定的上市公司。

只不过做了三年,随着严辞的突然离开,腾越曾经几度起起落落濒临破产,是她和于正宇顶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又将腾越重新救活了过来。

看到腾越的今天,舒榆其实打心底里感到自豪而骄傲,转眼想到严辞,心又微沉,眼神也不由黯然。

严辞啊,也许是她一直不能戳痛的伤疤,而这伤疤回到腾越日日在她面前晃荡,对舒榆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煎熬。

4

转眼周六周日休假,难得不加班,舒榆给家政阿姨也放了假,照旧用完早餐开车却学校接小苏。

走到教室门口时才看到小苏扎着羊角辫,安安静静坐在课桌前画画,与其他吵闹的小朋友形成鲜明的对比。舒榆想这样可爱的年纪,小苏也应该是活泼好动的才是,她却很安静,又很懂事,从来不会捣乱,更别提闯祸了。

舒榆笑着从老师手里接过小苏抱起来,笑着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亲,“宝宝,这个星期有没有好好听老师话呀。”

小苏瞧见她来了开心地弯起眼睛笑,用两只圆滚滚的小手环抱着舒榆埋在她怀里蹭了蹭,“妈妈,这个星期我拿了五朵小红花。”

每天一朵,看来表现不错。舒榆吧唧着又朝着她圆圆的脸上亲了一口夸奖了一句才同老师打了招呼将她领出去。

走到停车位将小苏放到儿童椅上,回过身预备回驾驶座,却不期然瞧见视线里一身休闲装的严辞,若有所思站在一旁看着她。

舒榆没料到会在这儿碰到他,一瞬间慌了起来,又怕是自己不够镇定露出什么马脚叫他看出来,连忙堆了笑容同他打招呼:“早。”

严辞却不回她,看了车里正安安静静看着舒榆的小苏一会儿才问她:“这位是?”

舒榆笑着捋了捋自己刚刚因为抱小苏落下来的头发,低下眉来想了想,到底还是直视着他的眼睛笑:“我女儿,可爱吗?”

语音刚落,便见原本不怎么好脸色的严辞变得更加苍白了,舒榆一时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但看他很快又稳定了下来,那一瞬间的变色恍若是她的错觉。

舒榆眼见着他情绪有点不对,连忙走近了一些问:“你还好吗?”

严辞却连忙伸出手来截住她的靠近,便见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又露出莫测的笑容来,“很可爱,很……”想了想,才接道,“很像你。”

舒榆听了这句话,奇异的安下心来,朝他抛出一个标准笑容,“你也来接孩子?”

严辞却没有答她的话,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说还有急事便快步走了。

好像她是魔鬼,他再多停留一刻她便要吃掉他一样。

走了一段距离,他又回过头来站定了朝她笑:“舒榆,替我向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什么措辞,方才接道,“向你先生问好。”

说完便在晨后的阳光里越行越远,留下舒榆苦笑了一番,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坐回车上。

回到车上,小苏却从儿童椅上爬了出来睁着硕大的眼睛问她:“妈妈,那是爸爸吗?那个叔叔和爸爸长得好像。”

一双圆亮亮的眼睛满是期盼地望着她,似乎从她嘴里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于是便可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有爸爸。

舒榆摸了摸她柔软的羊角辫想了会儿,到底最终还是笑着告诉她,“宝宝,那不是爸爸,他只是和爸爸长得很像很像。”

小苏闻言满是失落地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睛里酝出一泡眼泪来,却被她硬生生憋在眼眶里,“小苏也好想见一见爸爸,妈妈你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舒榆望着方才严辞消失的地方,空气中有舞动的尘埃在阳光下闪烁,最后到底强按下因为望着小苏忍不住的泪意,启动了车子。

“快了,等小苏长大,爸爸就回来了。”

临开到一半,路过市中心方才想起于正宇结婚,她也没有一套像样的衣服,于是又抱起小苏去逛商场。

给小苏卖了几套日常穿的小衣服小外套,又给自己挑了一套晚礼服,才重新启车回家。

到了家将小苏放下来,又将家里养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水。舒榆站在阳台上,看到小苏正趴在地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漫画书,窗外的阳光打在她手持喷壶底下的绿萝上,舒榆恍然想起严辞办公桌上的那一盆绿萝。

她曾和他说,她最喜欢绿萝,因为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就像那时候她喜欢他,因为觉得他长得好看。

她一向觉得自己肤浅,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喜欢严辞,喜欢便是喜欢,哪怕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妨碍她一直喜欢他。只是这些都不需要严辞知道,想来他知道了也一定会不屑地冷眼瞧着她,笑话她。

他以前就惯爱看她笑话,看到她出丑他都能趴在沙发上笑得肚子痛。

现在她终于活得比较好了,没有过去那么笨了,也懂得保护自己了,她却知道他一定还是在心底里笑话她的,倘若他知道她现在日日失眠还需要去医院进行心理治疗,他一定会耻笑她,“舒榆,你抢了我的所有东西,也就活成这个样儿。”

窗台上的绿萝开了淡红色的花朵,水珠落在花瓣上面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那时候严辞躺在床上虚弱地笑着看她,“等绿萝开花了,我就好了,就能回到你身边替你遮风挡雨了。”

绿萝开了好多次花,她却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遑论替她遮风挡雨。

5

于正宇的婚礼办得很是低调,因为宴请的大多是亲戚和一些关系亲密的朋友,会场倒是一派温馨舒适。

舒榆远远地便看到严辞坐在不远处男宾席,一身浅白色西装更加衬得整个人丰神如玉,不由感叹,果然有副好皮囊穿什么都好看。

新婚夫妇被压着敬了一轮又一轮的酒,临到舒榆这一桌时,于正宇明显地有些脚步虚浮了,玉静倒还是清醒的,一脸幸福地支起手到她耳边,“待会儿要抛绣球,我往你的方向丢,你记得接住了。”

玉静一身中式礼服,古典娴然如墨画里老式的中国美人,舒榆含着笑点点头,朝着她挤眉弄眼眨眼睛,打心底里替她开心。

于正宇虽然不够浪漫,却是典型的好丈夫,一定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想到这里,舒榆也不由为她洋溢起一股子幸福感。

酒过三巡,整个宴会熙熙攘攘的热闹没有半点儿消停的意思,舒榆揉了揉因为欢闹声吵到发痛的额头决定去天台躲一躲清静。

上了顶层却看见严辞正倚靠着天台护栏端着酒杯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夜色。瞧见她来了遥遥举了举杯,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

舒榆没想到他在这里,要是知道他在这儿,她宁愿在下面忍着头痛也是不愿意上来的,只是如今既上来了,掉头便走也不是她的风格,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对他回报微笑,走了过去。

两人就着夜风安静地看着城市来来往往的灯火琉璃,皆是沉默无话。

不远处中心地段最高大厦顶层的明珠闪烁,环形的屏幕上逐渐显出腾越和海上合作的广告牌来,舒榆看着广告牌,心底终于有了一丝放松的笑容。

严辞随着她的视线盯着那广告牌半晌,夜色迷离,因为酒醉的一双眼睛也有些迷蒙,微风翩跹的夜色里,笑容露出些清苦来:“把我的公司拆开来卖了,你赚了多少钱。”

当初他们办了结婚登记,严氏交到他手里进行整改,法定代理人严辞二话不说便写了她的名字上去,把法定继承人定为他们那还未出世的小宝宝。

只是没想到,宝宝没了,她还将自己手里握着的股份一一拆开来卖了。

他原本是想假若有一天有什么意外,这个家里留给他的分公司还能保证他们母子衣食无忧,他万万想不到正是这让她安心的保证反而为她离开他创造了条件。

他真是愚蠢,他们两个的博弈,永远是她在胜,他节节败退。

舒榆听了他的话,喉头微哽,却依旧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很多钱,足够我一辈子玩乐无忧。”

夜风吹得眼睛有点儿酸,舒榆眯了眯眼,内心平静。她知道他终有一天会重新回来质问她,却没想到他如此心平气和,倒是让她意外。

“我还记得,大学的时候你便一直暗恋于正宇,如今他结婚,你心里会不会不甘。”夜风里他的声音有点儿冷,低低沉沉的随着风一起缠绕到心里去,明明声音那样好听,说出的话却不饶人。

舒榆笑着把住护栏拍了拍,笑道:“不会,我……”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早已成家,还有了个可爱的小女儿。”严辞说完这句话,又自嘲地笑了笑,仿佛是笑她,又像是笑他自己。

她知道他一定误会了些事情,不过她也不预备解释了,原本他对她的误会就挺多的,原本她对他造成的不可挽回也挺多的,早就不是解释就可以结束的事情了。

她想这段工作结束,或许严辞又会带着他的团队回美国,他们终究不会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风声簌簌,在这样的秋夜带着些许的冷意,舒榆却并不怕冷,笑着看着这夜色斑斓,在心底回回转转的心思绕过,一声叹息,“严辞,对不起。”

她欠他这句话这么多年,如今总算还上了,只是有些东西,她却是永远地欠着他了。

严辞却恍若未闻,依旧接着他自己的话道:“若是你没有将那个孩子打掉,也许……”未说完,便见他喉头滚动,似乎是哽咽,“也许我们的孩子也有四岁了。”

舒榆听他呢喃,却是浑身震颤,却见他望着远处,全然陷入沉思中,“舒榆,我不怪你。”

“那时候我病得那样重,严氏全是你一个人在顶着,看着你日渐消瘦,我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家庭,叫你那么辛苦。”

严辞的声音破碎在风里,低低落落,划过舒榆心底,舒榆望着这繁华夜市,因为他逐渐失意的声音一时变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6

车马街灯,川流不息。

舒榆因为穿了晚礼服不适合开车,请的代理司机。坐在车后座,耳边依旧是严辞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后望着她的眼睛幽幽的叹息。

他说:“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你骗我去手术,我就真的去了。我想,严氏危危欲坠也没关系,等我好了我有信心重拾严氏昔日风采,甚至我要把严氏做得更强更大,我要给你不止很多很多的爱,还要给你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他依旧说:“只是我没有想到,手术醒来你不在我身边,听说孩子被你打掉了,严氏也被你卖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你是有苦衷的,心想等病好了一定要听你的解释。”

他还说:“我没想到原来你的苦衷竟然是拿严氏的钱去补腾越的漏洞,可是舒榆,腾越是你一手带起来的,难道严氏就这么不值得一提么,还是你为了于正宇,所以才宁愿伤害我也要救腾越。我忘了你喜欢于正宇那么久,怎么会突然又转过头来喜欢我,我还欢天喜地地拉着你去了民政局。”

他最后说:“舒榆,既然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只是可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他什么错都没有,却被你扼杀了。我那时候恨你恨得要死,心心念念想着一定要报复你,只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你,没有了孩子,没有了严氏,甚至我连我自己也没有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也没什么,你是个坏女人,我也并没有做得多么好值得你留在我身边,我离开你白手起家,创立现在的海上,便是想着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最后那一声喟叹,仿若两人纠纠缠缠所有感情羁绊的最后一个句号,代表结束。

他不再追究过去,她却把自己困死在了回忆里。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小苏在儿童房的洋娃娃堆里睡得正香,彤红的脸蛋微微发着热,舒榆将她抱起来,小小的身子在她怀里找了个熟悉的地方蹭了蹭,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窗外有明月如银,满地的碎银打在公寓的地毯上,照出一室寂静,蓦然便想起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严辞,黑色毛衣大围巾,站在冬日暖暖的榕树底下朝她笑,“你好,是舒榆吧,我是严辞,你的大学朋辈导师。”

他一直是个骄傲又自信的大男孩,舒榆其实一直喜欢成熟稳重的人,却在那时候一瞬间便跌落在他温暖和煦的笑容里,再也找不到方向。

他说她喜欢于正宇,她其实从来不曾喜欢过,不过是借着这喜欢的名义接近他,这样就能更靠近他,更近距离接触他,看着他笑着比划着为她出谋划策,她的满眼满心都是欢喜。

只是这喜欢愈是深刻便愈是卑微,卑微到地底,再扬不起一丝风尘。

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对于舒榆来说,更加不可能因为它而左右自己的人生。

工作难免依旧会碰到严辞,到底过了感情用事的年纪,两人皆是一派公私分明的模样。

两人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有默契,更何况毕业三年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是是非非苦苦楚楚,更加心有灵犀。新项目的开展,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末了结项时于正宇看着预备回美国的严辞连连叹惋。

严辞见惯了他爱开玩笑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端着手中的水杯喝了口水淡淡道:“相信腾越和海上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合作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于正宇盯着他手中的水杯,却不接他话了,笑道:“严辞,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舒榆当年是为什么这样做么。”

玻璃杯有数千张圆润的切割面,在深冬的阳光里泛动着五色的光,严辞放下水杯,立起身来望着于正宇笑:“我不知道,那也不重要。”

严辞回美那一日,G市罕见地下起飘飘雨雪,照旧是舒榆领着四个秘书专车将他送到机场,严辞身后跟着清一色的保镖,表情僵硬得将整个氛围都冻住了一般,严辞神色淡漠地看着她:“舒榆,再见。”

再见,也许是再次相见,也许是再也不见。

曾经再深的依恋,终于有一天,也会由相濡以沫变为相忘于江湖,这就是爱情,它有时候坚韧顽固如同磐石,有时候却又经不起一丁点的风吹雨打。

舒榆从未想过祈求他的原谅,都放下,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出了机场,上车前但见飞机起飞带动嗡嗡的气流声,卷飞她原本松散的长发,漫天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满脸冰凉。

舒榆想,原来爱情就像这雪花,看着纯洁美好,实际却冰冷刺骨,留给人柔软的想象,却又冻得人瑟瑟发抖。

爱啊,它从来没有对人慈悲过。

7

于正宇和何玉静的蜜月,终于在延迟一年后敲定了。于正宇将腾越丢给舒榆的第二天便带着心爱的妻子远飞丹麦。

这个童话一样纯净美丽的王国,眼中所见的每一处都是一幅绝世美画。于正宇在酒店的阳台底下拥着妻子,享受岁月静好。

却在不经意的转眼间瞧见隔壁的房客。

高挑挺拔的身材,一身银灰色西装笔挺,显得这位年轻的中国男子长身玉立,异常俊朗。

于正宇笑着伸了伸手打了个招呼,“嘿,好巧。”

是严辞。

只不过于正宇是来度假,严辞却是工作。

两人在入住的酒店喝了杯酒,浅浅淡淡的语气谈起近况,末尾于正宇却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上次回国是打算和舒榆复合的,原来不是。”

严辞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却不答话。他其实真的是打算重新回去找她的,不过看到她有了新的生活,他的打扰便显得多余又傻气了。

便听于正宇叹息道:“只是苦了她这么多年,一个人拉扯大严苏,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也没人照顾,好几次都是玉静去照看她。”

严辞闻言怀疑地看着他,“她什么时候有心脏病了?”

“五年前。”于正宇陷入回忆里,“那时候你病毒感染手术住院,医生为了她的安全也给她做过一次检查,查出来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她那时候又有了你的孩子,整日替你管理公司累死累活也不注意调养自己身体,病发了好几次,医生劝她拿掉孩子。”说到这里于正宇面露不忍,“她是个倔脾气的,哪里肯。生下严苏后大出血差点死在医院。”

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坐在对面的严辞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差点直接从椅子上栽了下来,有侍者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算堪堪稳住,声音却还是颤抖的:“你是说,她的女儿,是我的……”话未讲完,孩子二字已经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倒是于正宇一脸奇怪:“她没和你说?”

严辞的呼吸有点急,再也不是淡然模样,拽着于正宇的手紧得差点让他脱臼,于正宇甩了手没好气地笑:“我看舒榆这一仗打得漂亮,什么都不告诉你,让你怨着她安安心心过你自己的小日子。”

严辞的眼睛射出逼人的光来,逼问他:“她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于正宇悠悠地晃了晃自己的酒杯,又慢吞吞将葡萄酒汁饮尽,吊足了他的胃口才道:“你从严家脱离出来,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都随着总部迁移至德国,彼时的严氏看着市场占有率那么高,不过是大家都不知道它已经是个空壳子罢了,舒榆她也没有存多少钱,便将严氏拆股卖了,又找我和玉静借了些钱,才支付上你的手术费用。”

严辞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碎裂,那碎片便一下又一下地割痛他的心脏,叫他一时呼吸不能。

为什么她从来不说,坚强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却背负起这么多莫须有的他冠给她的罪名。

严辞有些恨,也不知道是恨谁,那心底绸缪出的悲凉之意一点一点漫过呼吸,“你从前没告诉我,为何现在告诉我。”

于正宇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严辞比他微微高一点儿,抬起头瞧他时,还能看见严辞眼睛里闪烁的水光,他想了想到底还是继续道:“她一直在等你,后来生了严苏也在等你回来,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又走了。她便又接着等你,一年又一年,严辞,你可以若无其事可以放下一切,可是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你。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为什么却不能拥有幸福的权利呢?”

严辞没有回答他,事实上严辞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酒店外面是葱郁苍翠的浩瀚森林,严辞想起那时候和她一起去云南旅游,走在茂密的丛林里,他背着她,她在他背上睡得深深浅浅,白皙的手挽着他的脖子,纤长的手指上正套着他方才求婚给她戴上的戒指,嘴里却是含糊不清的呢喃:“严辞,我爱你。”

不远处树叶簌簌颤动,不久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温柔风声。

严辞打开手机,最终吩咐秘书订了最快飞中国的机票。(原标题:爱从不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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